路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,却一声不吭。汪璒迅速为他止血包扎,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——他刚才差点为她送命!
"为什么......要这么做?"她低声问,声音哽咽。
路杊虚弱地笑了笑:"因为......你在我心里。"
简单一句话,击碎了汪璒筑起的所有心墙。她咬唇忍住泪水,专心为他处理伤口。
战事持续到黄昏才结束,敌军被彻底击退。路杊因失血过多而昏睡过去,汪璒守在他床前,寸步不离。
夜深时,路杊终于醒来,发现汪璒仍守在床边,正在灯下研读一卷医书。
"你......没走?"他声音沙哑。
汪璒放下书卷,递给他一杯温水:"医者仁心,岂能丢下病人不管?"
路杊接过水杯,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,又迅速分开。
"昨日之事......谢谢你......救了我。"汪璒低头轻声道。
路杊摇头:"三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,这次......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"
汪璒眼眶发热,急忙转移话题:"徐姜屿说......你有证据证明汪家清白?"
路杊艰难地撑起身子:"在我随身的锦囊里。"
汪璒取来锦囊,路杊从中拿出几封信和一块玉佩:"这是叶施诗侍女死前的供词,这是王然与敌国密使往来的证据,这是......"他顿了顿,"当年你留给我的玉佩,我一直带着。"
汪璒接过玉佩,正是三年前她让张娜转交的那块。玉面已被摩挲得温润光滑,可见主人时常把玩。
她一一查看那些证据,越看越是心惊。叶施诗不仅设计了汪母之死,还伪造了路父威胁汪母的信件;王然则偷了汪家印鉴,伪造通敌密函......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,只为让路杊和汪家反目成仇。
"这些年......你一直在查这些?"汪璒声音颤抖。
路杊点头:"我答应过要查清真相。只是没想到......叶施诗隐藏得这么深。"
"我哥哥......他现在如何?"
"安全。"路杊安慰道,"当初所谓的收押,其实是把他秘密安置在一处别院。现在真相大白,他已官复原职,正在京中等你回去。"
汪璒再也控制不住,泪水夺眶而出。三年来的怨恨、委屈、思念,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。
路杊伸手想为她拭泪,却在半空停住,最终只是递过一块帕子:"别哭......一切都过去了。"
汪璒接过帕子,注意到他收回手的动作,心中一阵酸楚。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,如今竟生疏至此。
"你......会恨我吗?"她鼓起勇气问道。
路杊沉默良久,才缓缓道:"我恨过你的不辞而别,恨过你的不信任......但更多的是恨我自己,没能早点查明真相,保护好你。"
汪璒摇头:"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如果我当时冷静一点,听完你的解释......"
"都过去了。"路杊轻声打断,"重要的是,现在真相大白,你哥哥平安无事。"
他语气平静,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,而非谈论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。汪璒心中一阵失落,却也无法责怪——毕竟是她先转身离开的。
"你该休息了。"她起身告辞,"明日我再来看你。"
路杊点头,没有挽留。汪璒走到帐门口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路杊靠在床头,月光透过帐篷缝隙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孤独的轮廓。
那一刻,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"咫尺天涯"。
接下来的日子,汪璒忙于救治伤兵,路杊则指挥战后整顿。两人虽同在一座军营,却鲜少有机会独处。偶尔在伤兵营相遇,也只是客套地交谈几句伤情和药方。
表面上,他们似乎已经回到了合适的身份距离——摄政王和女医;实际上,每一次眼神交汇,都让汪璒心跳加速。她注意到路杊的目光常常追随着她,却在被发现时迅速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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