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·奇人异士

北陵有鱼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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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众人听言豁然,司马誉便即上前,想办法推挪石壁,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,那石壁仿佛重如泰山,仍是纹丝不动。只听秋勉道:“二弟且慢!”随即转身从军士手中接过火把来,照在石壁上仔细观看,只见石壁上果真刻有一副图画,画中一人手持长剑,直指空中巨龙。

    见此情形,秋勉猛的想起龙胛脾经下卷所载内容,喃喃念道:“赵父屠龙……”随即顺着图中那人长剑所指方向看去,只见那巨龙胸腹之中似有一物,呈圆珠状,若隐若现,此物定当便是灵珠了,若不仔细观看,实在难以发现。秋勉伸出手指,在那灵珠之上轻轻一摁,那灵珠突然凹陷下去,只听‘轰轰’声响,石壁自行朝右侧挪开,众人面面相觑,也顾不得惊奇,随即跨步向前,行了进去。

    行至石壁内,见里边乃是一间圆形石室,石室纵横足有七八仗,面积宽敞,石室中央乃是一碧水幽潭,幽潭正上方的石室顶部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石缝,一缕月光从石缝中射入,刚好照在水潭中间一根钟乳石上,那钟乳石如同柱子一般,笔直的穿过水面,立在石室正中央处,上面竟还盛开着一朵粉色莲花,在月光的照射下,莲花显得格外娇媚。石室边缘有八个铁牢,分别按照八卦的方位布置隔离。赵翎儿见状,忙连声唤道:“爹爹……爹爹,你在此吗?我是翎儿!”

    忽听得‘噹噹’铁镣撞击之声,似有人站起身来,又听得东北角坤卦的铁牢处有人惊道:“翎儿?”

    赵翎儿听言惊喜交加,忙跑了过去,口中喃喃叫道:“爹爹……爹爹!”果见坤位的铁牢中,一人披头散发,行至牢边,似乎甚是激动,只是石室中光线昏暗,看不清此人面貌。

    赵翎儿行到铁牢前一把将那人双手抓住,只听她口中叫道‘爹爹……’随即声音哽咽,便再也接不出后面的话来,终于跪倒在地,喜极而泣,放声大哭起来。此人正是翎儿的爹爹,西晋弃人赵叔带。

    只听赵叔带道:“傻孩子,你怎得跑这里来了,爹爹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吗。”

    赵翎儿此刻哭得跟个泪人似的,哪里还说得出话来,只听秋勉道:“赵老师,弟子无能,让老师你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赵叔带听言一惊,忙抬头望去,只见翎儿身后立着两人,其中一人眉目清秀,表情肃然,双鬓处虽多了些沧桑,额头间微添了些浅痕,但仍能一眼认出,正是自己十多年未见的得意弟子伯勉,赵叔带有些茫然失错,奇道:“勉儿?”

    赵叔带这一抬头,秋勉也是一惊,只见他左边大半张脸容貌尽毁,脸上肌肤无一完整,均如被火烧过一般,甚是恐怖,秋勉愕然道:“老师,你的脸……?”

    此刻赵叔带哪里有闲暇谈及此事,只见他眉头微皱,问道:“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赵翎儿此刻方才缓过气来,哽咽这嗓子道:“我们……我们是前来救爹爹脱身的。”

    只听司马誉道:“二哥,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还是先将赵前辈救出去再说吧。”言罢,拔出太岩剑,一剑斩断铁牢上的锁链。正至此刻,忽听得东南面乾挂方向的铁牢中,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唤道:“喂!西门老怪……西门老怪……醒醒……醒醒……”

    紧接着正南坎挂的铁牢中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回道:“老方士又要做甚?”

    只听那个沙哑的声音道:“本宗早就给你说了,算准今日必有贵人前来相救,你现下可服了吧?”

    那个低沉的声音冷哼一声,道:“自然算得准,五年来,你可是每日都说会有贵人前来相救,我等不死,总算侥幸被你算中了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本宗身中奇毒,本事发挥不出来的缘故,待本宗解了毒,再予你算上一挂,定叫你佩服的五体投地……”那个沙哑的声音没好气的道。

    秋勉听言一惊,问赵叔带道:“还有其他前辈被困在此处?”

    赵叔带微微点头,随即缓缓闭目而坐,秋勉见状知他定是中了轻量的荷香腐骨散之毒,忙对司马誉道:“二弟,快拿荷香腐骨散的解药来。”

    司马誉恍然,忙从腰间掏出瓷瓶,上前递予赵叔带。岂料赵叔带微微一笑,摇头道:“区区毒药,伤不到我,你二人速将这解药拿去先救其他人。”言罢,双目紧闭,盘膝而坐,瞬间便见他额上汗珠凝聚,竟将体内的毒一点点逼了出来。

    秋勉与司马誉眼见如此,便拿着解药先往别处救人,二人到东南角的铁牢,司马誉一剑斩断牢门锁链,秋勉这才进到牢中,见铁牢里关的乃是个黑袍方士,约五十岁年纪,颧骨微微突起,头发花白,长须冉冉,看相貌如同世外高人一般,只是眉宇间略显有些憔悴。秋勉忙从司马誉手中接过瓷瓶,递予那方士,道:“前辈将瓶中解药服下一半即可。”

    那方士甚是欢喜,哈哈大笑,言道:“好!好!多谢两位小兄弟,待本宗解了毒,免费予你二人补上一挂。”言罢,依言将解药服下一半,又将瓶子递还给秋勉。

    秋勉接过瓶子,微微一笑,问道:“前辈可是灵台羽仙派天卦先生仆道子?”

    那方士见秋勉认出自己,大感意外,问道:“噢!小兄弟识得本宗?”

    秋勉笑道:“久闻先生大名,只是一直无缘相见罢了。”言罢,站起身来,又与司马誉行到隔壁,正南坎挂位的铁牢边,司马誉一剑斩开锁链,二人进到牢中,见里面那人盘膝而坐,手脚处还单独锁了条粗大的铁链,二人均觉好奇,赵叔带与仆道子二人除了被关在铁牢中以外,身上并未被另施束缚,这人竟要单独用如此粗大的铁链锁住,难道中了这荷香腐骨散之毒还要对其如此忌惮不成,一时间,二人均对此人的身份颇感兴趣。

    秋勉行至牢中,将瓷瓶递予那人,言道:“前辈,这瓶乃是解药。”

    那人嘿嘿一笑,随即抬起头来,只见他粗眉大眼,额骨宽大,面皮黝黑,嘴唇厚实,下颌与两腮满是胡渣,身材魁梧高大,面向自有威严,令人不敢小视。

    那人服下解药,将药瓶递还秋勉,言道:“多谢两位小兄弟。”司马誉见他手脚皆被铁链锁住,随即言道:“请前辈将手伸出,让晚辈将你这铁链斩开如何?”

    那人听言微微点头,淡淡一笑,随即将手伸出,平放在身前。司马誉拔出太岩剑来,正要斩去,只听那人一声惊咦,言道:“且慢!”

    司马誉一愣,立时住手,又听那人道:“你手中这柄宝剑,可否借我一看?”

    司马誉也不在意,随即将太岩剑反转,递了给他,那人接过剑来,仔细打量了一番,随即点了点头‘嗯’了一声,这才站起身来,只见他反握剑柄,剑身在手臂上一绕,铁链‘噹啷’落地,又将剑尖在自己脚踝上一挑,只听‘岑岑’两声,脚上铁镣应声而断,那人这才哈哈一笑,握住剑身,将太岩剑递还予司马誉,道:“太岩老怪这把宝剑果真锋利无比,多谢司马少侠慷慨一借。”

    司马誉微微一笑,言道:“前辈严重了,恕晚辈妄语,前辈莫非就是人称铁臂神君楚西门的西门楚丞前辈。”

    那人听言微感吃惊,随即轻点了点头,言道:“嗯,果然有你祖父的睿智,居然猜出老夫来,不错,老夫正是西门楚丞。”

    秋勉听言暗自吃惊,没想到这密牢中关的竟是楚西门,仆道子这等奇人,不知妖后将他们关在此处究竟有何目的,正想至此,赵翎儿扶着赵叔带也已行了过来,只见赵叔带脸上无半分异样,当是已将体内的毒尽数逼出体外了。

    忽听仆道子笑道:“赵老怪,赵老怪,这小妮子是你女儿?嗯……不像……不像?定是你从何处捡来的,对不对?”

    赵翎儿听言朝他伴了个鬼脸,道:“老方士乱讲话,你才是捡来的呢。”

    仆道子哈哈一笑,言道:“你看看你爹爹,相貌如此丑陋,怎么能生得出你这般乖巧可爱的女儿呢?西门老怪,你说我说得对不对?”言罢,朝西门楚丞嘿嘿一笑。

    赵翎儿先听他说自己爹爹丑陋,心中不悦,便欲来气,忽又听他赞自己乖巧可爱,心中气愤当即消去大半,只觉这老头说话颠三倒四,倒也并无恶意,随即道:“这你便不懂了,我爹爹以前可美得紧了,你看我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仆道子听言哈哈大笑,对赵叔带道:“赵老怪,赵老怪,我予你做个交易可好?”未等赵叔带回答,又听他道:“你这小妮子我喜欢得紧,我免费帮你卜一卦,你让这小妮子认我做干爹,如何,待到下次本宗再被擒住,也好有个干女儿前来相救。”言罢又是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众人见他疯言疯语,却也只是摇头,只听赵叔带道:“老方士休要胡言乱语,如今已然脱困,还不速速离去,难道还想等人来擒你不成?”

    只听仆道子哈哈一笑,道:“如今我等均已解去身上奇毒,难道还怕那几个妖孽不成?”言罢,转过头去,看着石牢中心那朵莲花,冷哼一声,随即足下一点,大跨步朝那钟乳石奔去,只见他踏过中心水池,便如蜻蜓点水一般,身形飘然潇洒,转眼便已立足在那钟乳石上,猛的伸掌拍向那朵莲花,一掌将那莲花拍得支离破碎,这才飘然回身,行至众人跟前立定。

    赵叔带微笑摇头,轻叹一声,突然又想到什么,随即皱眉道:“对了,不知侗黎现下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