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3章 他难道不是狗皇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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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243章 他难道不是狗皇帝?

    北冥皇宫,凤栖宫。

    室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,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。

    两个宫女端着红木盘正要走进去,却听到一声怒吼,伴随着琉璃盏摔在地上的巨响。

    两人吓得双腿打颤,站在门口,不敢进去了。

    皇后娘娘又生气了。

    一人身穿宝蓝凤袍,满目怒气,手里拿着细瓷花瓶正要往地上砸。

    “雪贵人那贱人!本宫要杀了她!”

    白嬷嬷赶忙上前,从她手中把花瓶取下,又扶着人在旁边软塌上坐下,帮她轻轻拍抚着后背顺气。

    “娘娘,何必跟她置气,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而已。

    您可是中宫皇后,想让她死,她就别想活到天亮。

    你这般在乎她,若传到她耳朵里,还以为你多在乎她,平白助长她的威风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气得胸口起伏,一张包养得宜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,不过白嬷嬷的话,她倒是听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白嬷嬷你说的没错,本宫乃是中宫皇后,哼,那个狐媚子贱人,本宫才不跟她一般计较。

    就算她想尽办法笼络皇上的心又如何,也不看看皇上那身体,不知道还能撑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被白嬷嬷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出身武将世家,性子直爽,向来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,从不会憋在心里,她也不知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主儿。

    “怕什么!本宫说的都是实话!再说了,若是在本宫自己的凤栖宫,这不能说那不能说,那本宫岂不是很失败。”

    白嬷嬷心里幽幽叹息一声,也知道劝不住,干脆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申屠皇后抬起手,看着自己刚染的指甲,心情好了些。

    “白嬷嬷,你说,有什么法子能把那个贱人弄死吗?谁也不让发现的那种。

    虽然她不配让本宫放在心上,可每次看到她那张狐媚子的脸,就恨不能把她脸划烂!

    实在是碍眼的很,害的本宫胃口都大不如前了,能把她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吗?”

    说起这事,主仆两人就有些淡淡的忧愁。

    早在雪贵人进宫一个月的时候,申屠皇后就看她不顺眼了,一门心思想把她弄死。

    可不知怎么回事,人没弄死,反而是她派出去的人不见了。

    第一次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,然后第二次,再然后就是第三四五次。

    没错,申屠皇后足足派出过五批人,从宫女到太监,再到杀手,全部以失败告终。

    有一次差点成功了,已经把人掳出了宫,选了个深山老林里把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。

    谁知没几天,雪贵人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!

    一想到雪贵人,申屠皇后就气得想杀人。

    “她难道有九条命不成!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!”

    白嬷嬷也想不明白,可她也没办法,但可以肯定的是,雪贵人身后肯定有非常厉害的人撑腰,她才不会相信什么狐狸精有九条命的说法。

    两人正愁苦地皱眉思索,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不进去?可是母后已经睡下了?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一听这声音,与白嬷嬷对视一眼,当即坐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她快步往门口走,示意白嬷嬷赶紧把地上收拾一下。

    门刚打开,便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。

    少年站在门外,面如美玉,眸似飞星,笑得十分华美。

    粲若春花也不为过,偏还没有半分女气,说不出的明艳照人。

    “母后!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双手扶着门,没有立刻把他放进来,嘴角带着慈爱的笑。

    “沭儿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耶律沭并未多想,老实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本是路过凤栖宫,过来看一眼,听说有人惹母后不开心了?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闻言,锐利的视线射向门外站着的两个宫女,冷如寒剑。

    耶律沭赶紧挽住她的手臂往里走,挡住两个宫女微微颤抖的细弱身板。

    “母后不要怪她们,是我逼问的,她们也是没办法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朝地上看了看,干净的很,白嬷嬷直接把地毯给抽走了。

    她坐下来,抬手爱抚着儿子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还是沭儿贴心,你太子哥哥整日里忙的不见人影,唉。”

    耶律沭朝她一笑。

    “母后,我正要去国师殿,帮您求一张万事顺遂符,您贴身带着,保准不会再有烦心事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,有些心酸,又有些温暖。

    这世上若真有什么万事顺遂符该好了,老皇帝信得过国师,她可信不过。

    可到底是儿子的一片孝心,她也只能笑笑。

    “沭儿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耶律沭见她露出浅笑,当即站起身就往外跑。

    “母后你等着,我定会帮你求来一张符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嘴角的笑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白嬷嬷,沭儿最近是不是往国师殿跑的勤了些?”

    白嬷嬷站在后面,帮她捶着肩。

    “五殿下这不是孝顺么,您又不是不知道,国师殿一符难求,他为此都跑了多少趟了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眼里终于带了笑意,可也只是转瞬即逝,不知想到什么,突然又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“听说最近燕贵妃时常让人去奉先宫?可知为了何事?

    她那个小贱人,本宫还不知道,无事不起早,肯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!”

    白嬷嬷假装没有听到她对贵妃的称呼,缓缓道来。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似乎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国师。”

    噗——

    申屠皇后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部给喷了出来,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嫁给国师?就她那个野丫头一样的外甥女?盘府的那个?”

    说到野,放眼整个北冥,似乎没人能比得过您。

    白嬷嬷有些哭笑不得,可也早就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,忽悲忽喜。

    抽出帕子,小心地帮她擦去凤袍上的水珠。

    “没错,就是那小丫头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,冷哼一声,眼里满是不屑。

    “燕贵妃那小贱人平时挺聪明的,怎么这事办的这么蠢,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。

    不是本宫说,就算把那丫头脱光了丢国师床上,他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
    没准国师心情一好,直接把人丢地坤宫去喂养那些毒物了。

    她又不是不知道,国师那人眼睛长在头顶上,芸芸众生就没有能入他眼的。

    当然,本宫一直觉得那是他瞎,奈何大家似乎都还挺崇拜他,分明就是个招摇张骗的货。

    燕贵妃这不是把自己外甥女往火坑里推么,蠢不蠢。”

    白嬷嬷宁愿瞎了的是自己,当个聋子更好,也胜过整天提心吊胆。

    “娘娘,慎言。”

    申屠皇后根本不在意,又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慎什么言,白嬷嬷,那是都说过多少次了,在凤栖宫,不必跟外面一样小心翼翼,就咱俩,有什么好避讳的。”

    白嬷嬷:谁有您心大啊。

    申屠皇念叨完白嬷嬷,又气得瞪眼。

    “雪贵人这不要脸的妖艳贱货,整天就知道勾引狗皇帝,吹耳边风。

    燕贵妃这小贱人上杆子巴结国师,不就是想让她儿子抢太子的皇位。

    这一对贱人,没一个省心的,想想就头疼。”

    狗、狗皇帝?!

    该头疼的,貌似不是娘娘您。

    白嬷嬷仰头望天,欲哭无泪,第无数次自问。

    自家娘娘到底是怎么在皇后位上坐了这么些年的,居然还活得好好的。

    申屠皇后提到两人和狗皇帝,又联想到他们做的事,更是怒从中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?我说错了?他难道不是狗皇帝?

    再说了,又不是那是这么说的,民间百姓不都是这么称呼他。

    一国之主,不好好处理政事,整天就知道炼什么鬼丹,浪费人力物力!

    要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丹,让本宫表演吞剑都行,也就那蠢货相信。

    还有,他都多大年纪了,走路都打弯,喝水手都颤,还天天留个小妖精在身边。

    呵呵,看得到,摸不着,偏偏用不上,那不是干着急,折磨的还不是他自己,早晚憋死他。

    真是越老越糊涂,越老越蠢笨愚昧,让人看了就起火……

    还有当年,他都干了什么蠢事,我都给他一笔一笔记着呢。

    竟然要把敏儿送去和亲,我可就那一个女儿,他怎么忍心!”

    有口难言的白嬷嬷:……

    没错,他是狗皇帝,可您这皇后也着实野了些。

    申屠皇后却还没说完,每次数落起老皇帝,她能不吃不喝一天说个没完,字字泣血,罄竹难书。

    “菲儿虽说不是本宫生的,可到底是在本宫跟前养大的,现在倒好,也死在凉京了。

    当初本宫便反对,不让她跟着去,她就是不听话,不然也不会……

    你说,要不是狗皇帝点头,扈儿能带着她一起去?说到底都是他的错!

    这一桩桩,一件件,本宫都给记着呢,总有一天跟他算总账!”

    白嬷嬷满肚子的槽,却不知从何吐起,有个这样的主子,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。

    可有什么办法,从出生起就看着长大的人儿,比亲闺女还亲。

    这就是命啊。

    申屠皇后丝毫没注意她的神色变化,抿了口茶润润喉,又开口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“菲儿不能白死,听说害死她的那个臭丫头来北冥了,好的很,一命换一命,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许望城!”

    白嬷嬷正要劝说她一切需从长计议,外面传来宫女毕恭毕敬地声音。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左相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