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儿子有爹吗?

傲娇的白猫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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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宽大的青衣遮掩了玲珑的身段,但众人依旧能瞧见青衣女子绝美的姿容,并无一丝皱纹的脸上五官精致,气质出尘,风韵动人,让那丝嘲讽的笑意也显得那么好看。

    这人,谁啊?

    抬手杀人,就像挥去一段烟尘;

    冲着云落,张口就是要打要杀?

    震惊,错愕,凝重,嘲讽......

    青衣女子的一句话,让场中陷入了绝对安静,不同的心中生出不同情绪。

    云落也不知晓此人的身份,但他能感觉到,对方很强大,的确拥有杀死自己的能力。

    如此强大的女子?

    “秦阁主,这话可不能随便说。”

    李稚川神情凝重,沉声道。

    青衣女子仿佛这才看见李稚川,淡然地望着他,仿佛天榜第一人并不被她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她满不在乎地一笑,“可是,我就说了,李掌教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嘶!

    倒吸凉气的声音接连响起,这么狂?

    一些有心人倒是长了个心眼,秦阁主?

    姓秦的阁主?

    还是全名就叫秦阁主?

    若是姓秦的阁主,这天下倒真有一个人敢这么跟李掌教说话。

    可青衣阁主竟然是个女子???

    青衣阁主怎么可能是个女子!!!

    曹选将目光投向李稚川,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。

    冷笑浮现。

    若不是为了等着看这一出,他又何苦厚着脸皮赖着不走。

    李稚川沉声道:“秦阁主,还请以天下大局为重。”

    “本阁主行事,何须你来指点!”

    青衣女子一声冷喝,右手大袖随意一甩,一支玉簪凭空出现,又凭空消失,下一瞬,就已经跳跃了空间,出现在李稚川的面前。

    簪头尖锐,虚指向李稚川的眉心,散发出浓郁的威胁。

    李稚川神色凝重,双手在空中各画了半个圈,两支首尾相接的黑白阴阳鱼旋转着迎向玉簪。

    玉簪艰难推进,阴阳鱼缓缓转动。

    当玉簪被阴阳鱼消解干净,众人这才发现,那玉簪竟是由真元凝成。

    同时,李稚川已经后退了数步......

    堂堂天榜第一人,就被青衣女子的随手一挥,逼退到如此地步。

    青衣女子的身份也就再无争议,不承认也得承认,她就是当世唯二的合道境巅峰大修士,被称为大端定海神针的青衣阁阁主,秦璃。

    原来秦阁主竟然是女子。

    原来秦阁主竟然长得如此动人。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合道境巅峰的真正实力。

    场中众人,神色各异,心思复杂。

    秦璃重新看着云落,“你看,没人能救你。”

    看着秦璃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,云落心头不可能没有一丝紧张,但他依旧身形挺拔,从容道:“秦阁主若有私怨,云落就在城中,日后自可上门来寻。不过此时天下宗门群聚,修行界万众来观,云落忝为东道,自有责任在身,秦阁主若要取我项上人头,还请稍等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匆匆从阁楼上飞掠而来的蒋琰和符临止住身形,远远在人群外停步。

    这小子也真是够有种的。

    敢当面骂秦璃是个挟私报复,不顾天下大势的疯子。

    场中一片呆滞,显然听明白的没几个。

    秦璃微眯着眼,“你骂我?”

    “云落只是陈情,何来辱骂之说。秦阁主修为当世顶尖,人人尊崇,云落如何

    敢辱。”

    云落神色诚恳,甚是恭敬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。

    一种秦璃仗势欺人,飞扬跋扈的氛围悄然营造了出来。

    短短时间,只一瞬,云落便能想到这般应对,却是不凡。

    一些看懂了背后局势的大人物都暗赞一声。

    李稚川却是愁眉紧锁,因为,作为一个默默旁观了这座天下许多年,瞧见过无数内幕的紫霄宫掌教,他太知道秦璃是什么样的人了。

    果然,秦璃忽然笑了,“好一张利嘴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你爹娘没教过你,别跟女人讲道理吗?”

    秦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,柳眉倒竖,抬手朝着云落便是一拍。

    一只真元化作的纤纤玉手,朝着云落的头顶拍去。

    迟缓,像是长辈的叮嘱;温柔,又像是情人的爱抚。

    但云落周身的寒毛尽皆竖起,疯狂的警兆在提醒他,死亡的阴影已经真正笼罩在了他的头顶。

    可他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因为,动不了。

    整个气机被锁定,根本没有动弹的机会。

    于此同时,秦璃还故作后知后觉道:“哦,我忘了,你没有爹娘。”

    李稚川神色大惊,一步迈出。

    剑一两条眉毛朝着中间一碰,倒提着剑,口中登时念念有辞。

    远处的另一处阁楼上,陆运一手扯住陆琦的胳膊,一掌切在陆琦的脖颈,看着一脸担忧的陆琦软软跌倒。

    还有许多人也在行动,但都,

    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只有陈清风,横跨一步,真元鼓荡之下,凌乱而稀疏的胡须迎风飘舞,配合着凝重的神情,真正显露出了一个大宗宗主的风范。

    手中握住一柄修长而狭窄的长剑,正是剑宗四圣剑之一的“孤鹜剑”。

    孤鹜剑的剑身光芒一闪而逝,一缕清风轻飘飘地迎了上去,和秦璃那只元气之手在空中轻触。

    然后,一触即溃。

    陈清风神色一变,瞧见秦璃勾起的嘴角,身处局中的他,心道中计。

    但瞧见那只手掌已经堪堪要降落在云落的头顶,陈清风只得暗叹一声,全力出手。

    清风过处,玉手消散。

    云落站在场中,一头是敛袖轻笑的秦璃,一头是吐血倒退的陈清风。

    周遭还有几个堪堪止住身形的救援。

    “哟,没想到陈宗主居然悄悄突破到了问天境巅峰了啊,一个半步合道境的剑修,可是能在五宗大会上,让许多人大吃一惊呢。”

    秦璃轻笑的话,顿时引起了一片震惊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是可能的对手,对手越强大,对自己就越不利。

    到了此时,众人才反应过来,秦璃真正的目标居然是陈清风。

    “陈清风,你倒也真是个人才,够隐忍、够果决,但不好意思,有我在,你西岭剑宗就别想好过!”

    秦璃拿出合道境巅峰修士的堂皇气势,看着重新站直身体的剑宗宗主,公开扬言。

    曹选心满意足地微微后仰,带着清溪剑池的众人都气势一振。

    西岭剑宗不行了,那这天下剑修,舍我清溪剑池其谁?

    剑一皱着眉,倒提长剑的手微微放松,看着高台上的青衣女子。

    她很强,剑一甚至有种面对自己师父的无力感。

    但,她的话,让剑一很是不喜。

    倚仗强权,动辄决人前途生死,而不是以对错是非评论。

    这并非剑炉弟子所认可的道理。

    李稚川和苦莲对视一眼,便听着什么“福生无量天尊”“南无阿弥陀佛”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金刀宗、兽神宗等北渊宗门,自然是双手抱胸,笑意吟吟。

    反正大端内斗,死一个少一个,最好是两败俱伤。

    至于场中那些看热闹的,却满头雾水。

    这不是青衣阁主为了报杀子之仇对付云落,然后剑宗宗主护徒心切出手帮忙吗?

    怎么又成了青衣阁主不让剑宗过好日子了?

    而且,这两个大人物之间的比斗,额,怎么说呢。

    看起来好像不厉害啊!

    不过这话可是不能说出口的,显得自己好没见识的样子,多丢人啊!

    于是,整个场中的交谈基本都是:

    好厉害,好凶猛......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XXXX......

    盛名之下岂有虚士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一辆疾驰的马车径直驶上了金色长毯,在剑宗众人的面前,驾车的车夫显露着娴熟的控马技术,一个漂亮的甩尾,将马车横在长毯上。

    马车的侧帘被掀起,先是露出了一只修长洁白而晶莹的手。

    旋即,当光线点亮马车中的阴暗,露出俊美的五官,渐渐的,一张俊逸从容的中年男人的脸完整地显露出来。

    只见那人轻声道:“秦阁主,五宗大会乃天下盛事,陛下亦以为重中之重,些许小事,阁主就先放放?”

    秦璃看了他一眼,也不说话,右脚一跺,身形冲天而起。

    高台碎裂,烟尘漫天。

    “秦阁主真乃......”

    马车中人的话还没说话,便见到秦璃的身形又重新坠落地面。

    他赶紧跳下马车,抬头望去。

    虚空之中,蓦地出现了一只硕大的拳头,朝着秦璃当头砸落。

    能够破碎虚空,远距离发动攻击,那至少需要明悟天地规则,也就是合道境中品以上。

    而能够将秦璃逼回地面的,似乎除了那位也没别人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,快走!”

    那人赶紧重新跳上马车,让车夫赶着马车逃也似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秦璃面对那个拳头,再无半点先前的轻松。

    神色凝重的伸出右手,手腕一转,轻轻挽了个花,缓缓推出一掌。

    虚空之中,拳掌行将相交。

    李稚川连忙招呼庄晋莒、苦莲等人,齐齐布设结界,阻挡溢出的真元波动。

    其余如剑一、金瀚、邢昭远等人也各自行动,保护住场中的弱者。

    在某种程度上,这也是让他们能够直观感受当世最顶尖战力的绝佳机会。

    拳掌终于相接,却并无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动,反倒是那处空间似乎坍缩了一般。

    空气被一挤而空,在最核心地带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。

    玉掌被拳锋缓缓碾碎,最终,只剩下一道虚影的拳头横扫了面前的阻挡,朝着秦璃呼啸而去。

    自然被秦璃抬手击碎。

    但,胜负已分。

    远处,已经跑得只剩一个小黑点的马车上,那个男人掀帘偷看,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,“猛人!到老了还是猛人!”

    不多时,一队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。

    在金色长毯前尽数下马,然后步行走到了已经坍塌的高台前。

    为首的一个老者双手负后,望着秦璃。

    “秦璃,你说我外孙没爹娘,你儿子有爹吗?”

    身份昭然若揭的老者开口,却是这样一句奇怪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