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离歌一笑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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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五章,朽木可雕

    北辰司一时反应不过来,无法理解她的思维。

    申暮月见北辰司沉默不语,认为他是个聪明人,必定懂的,便不去在意当中那些细节。

    正想要继续听课,却被曹离昧这阴险的家伙举报了:“夫子,戒律师叔在宣读院规时,薛颜在聊天!”

    平日里跟随曹离昧的那几个贵族子弟也起来指控她:“对,我们都听到了!”

    鲁夫子平日里对顽皮捣蛋的申暮月便颇有意见,如今气得拍案而起:“薛颜,学堂如此严肃之地,你居然如此放肆,实在岂有此理!你难道就如此不满本院的院规么?”

    申暮月受惊地缩了缩脑袋,见曹离昧面露得意之色,气得差点想冲过去揍他,可被北辰司拉了拉,只好放弃了这念头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,她只能硬着头皮,赔笑道:“鲁夫子,弟子对院规没意见,对您罚弟子抄院规有意见!学生愚钝,若是要完成您给的惩罚,恐怕这学期都没时间修课业了,所以,抄院规能从三百降到一百么?”

    她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,把鲁夫子心中的那团火燃得更旺了:“你三番两次地扰乱学堂,就是为了这个?真是朽木不可雕也,朽木不可雕也!”

    申暮月见鲁夫子气得频频翻白眼,生怕他就这么晕过去,赶紧认错:“鲁夫子,弟子错了,弟子只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!”

    鲁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:“开玩笑?”

    这下,众人终于忍不住了,哄堂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许笑!”鲁夫子厉声怒喝,旋即瞪着低头装孙子的申暮月,“你居然在严肃的学堂上拿着这种事开玩笑?必须重罚!重罚!”

    钱辅轩见两人闹得僵,细想一下,申暮月方才所说,并无道理,便走到鲁夫子的身旁劝解道:“鲁师兄,正所谓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!既然薛颜知错了,你就饶了他这回吧!他贵为书院新弟子,课务比较繁重,若是把时间都耗在这惩罚上,恐怕会影响课业,影响他往后的毕业,也影响龙门书院的声誉!”

    鲁夫子捋了一下胡子,微微颔首:“唔,辅轩师弟说得有理!”

    虽然心中还有气,但是他毕竟为人师表,不能因一时之气耽误弟子的学业,沉吟了片刻,便对申暮月说道:“薛颜,姑念你初犯,为师便允许你的请求,只是,日后你不许闹事,不许再扰乱课堂,否则严惩不贷!”

    申暮月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了:“是的,谢谢鲁夫子!”

    钱辅轩特意为她解围,真是令她痛快极了!

    受到同样惩罚的曹离昧见申暮月得到恩惠,也趁机站起来向鲁夫子提出要求:“鲁夫子,那弟子也要——”

    “给为师闭嘴!”

    鲁夫子受够了学堂多次被扰乱,严厉地下令:“谁要是再多说半句,再扰乱学堂,即刻逐出书院!”

    这下,学堂安静了,弟子安分了!

    曹离昧心有不甘地坐下,见申暮月居然得意地向他做鬼脸,想要反击,人家却转过头去不理他,顿时气得脸都青了!

    让曹离昧吃瘪,又减少惩罚,申暮月自是心情舒爽,可要离开龙门书院的心依旧不变。

    她实在不愿天天带着面具,如此糊涂地过着。

    她究竟是否穿越到薛颜身上?

    若不是穿越,薛家的人为何让她假扮薛颜?

    为何薛颜要带着面具?

    薛家为何送薛颜到龙门书院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如此种种的疑惑,她必须去探究清楚!而离开龙门书院回薛家,便是查探的第一步!

    学堂上的风波并没有让申暮月忘记,她触犯了其中一项足以让她被逐出书院的院规。

    于是,她拉着北辰司一块到鲁夫子的面前,笑眯眯地告诉他:“鲁夫子,弟子已将来历告知北辰司,严重触犯院规,您将我逐出书院吧!”

    北辰司料到申暮月带他过来,为的便是这个,怎能让她得逞?他赶紧开口道:“鲁夫子,弟子定会死守这个秘密,求您别将薛颜逐出书院!”

    申暮月见北辰司如此护着自己,生怕鲁夫子放过自己,慌忙向北辰司使眼色:“不,辰司,你不必为难自己,尽管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,我完全不介意的!”

    北辰司佯作瞧不见她的暗示,激动地咆哮:“阿颜,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么?还是不信我?好,既然你不信,我便血溅在你面前!”

    言毕,他血气方刚地冲着申暮月所在的方向,撞向柱子。

    申暮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,顺势抱住他:“不要!我信了!辰司,我信了!”

    她的心里很纳闷,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鲁夫子开除她而已,为何发展至此呢?

    正当申暮月哭丧着脸时,一对斯文有礼的母女走了进来,热情地跟她与北辰司嘘寒问暖,她们瞧着她的眼神怪怪的,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接着,得知薛颜曾经为这对母女解围,替她们寻回了钱财,深得她们的赞赏,而鲁夫子一向敬重他的夫人,疼爱女儿,申暮月瞬间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被鲁夫子逐出书院这事,这辈子都没指望了!

    告别鲁夫子一家后,申暮月的心情很是郁闷,行走的步伐也显得有点莽撞,在拐弯处很不巧地撞倒在别人的怀里。

    “颜儿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声音清冷如水,波澜不惊,不用猜想也知晓是她的戒律师叔钱辅轩。

    申暮月抬头,向钱辅轩嫣然一笑:“戒律师叔,好巧,你也来这里找鲁夫子么?”

    钱辅轩淡然道:“有点事!”

    “哦!”

    申暮月凝望着那张清心寡欲的脸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再续话题。

    北辰司不愿与钱辅轩多接触,引起他的注意,拉着申暮月便要离开:“阿颜,禁夜时间快到了,我们快走!”

    申暮月吃痛,这才发现,原来病秧子的力气也蛮大的,正要阻止他的行为,却闻得钱辅轩的呼喊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钱辅轩见她回头等自己,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,“这药你拿去擦擦,效果挺好的!”

    申暮月手里握着药,再次为钱辅轩的优良人品而感动:“连药都为我备好,戒律师叔,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!”

    她嘴角的一抹笑容,纯净迷离,带有一种不经意就能触动了人心的魅力!

    钱辅轩看着这样的申暮月,淡漠的眸里闪过一丝异样:“我只是正巧有药而已!”

    他敛了敛神,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清冷:“颜儿,偶遇也算是一种缘分,既然你我有缘,有些话师叔不得不跟你说说。”

    申暮月有些受宠若惊,满心期待地笑道:“戒律师叔你尽管说,弟子洗耳恭听!”

    钱辅轩见她如此受教,谆谆教导:“人生在世不称意,许多事理应分清有所为有所不为!无论你有何种理由,都不能成为你不守本分的借口!身为书院弟子,理应以学业为重,以尊师为德,明白么?”

    申暮月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事,顿感失望,不悦地撇撇嘴:“感谢戒律师叔的教导,弟子定会铭记于心!”

    钱辅轩见她难得乖巧,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    申暮月看呆了,觉得钱辅轩的笑容宛如午夜昙花绽放,让她有种惊喜的激动!

    北辰司不愿继续观看他们之间的互动,佯作身体不适,虚弱地靠在申暮月身上:“阿颜,我突然觉得头晕脑胀,浑身不舒爽,我们快回学舍吧!”

    申暮月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上:“怎么会这样?需要给你找大夫么?”

    见她如此紧张,北辰司冲她虚弱一笑:“阿颜,莫慌,这是老毛病,你扶我回去服药便会转好的!”

    “哦,那我们马上回去!”

    申暮月生怕北辰司有个三长两短,一刻也不敢耽误,匆匆跟钱辅轩告了个别,便扶着北辰司回学舍。

    钱辅轩微微颔首,凝望着远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!

    回到学舍,北辰司见申暮月忙里忙外地替自己找药,急忙表示身体已好转,不必服药。

    申暮月觉得他这是任性放纵,非的逼着他把药服下才放心。

    北辰司这回可算是,自作孽不可活!

    而后,他见申暮月拿着钱辅轩送的药,倚在窗前傻笑,觉得很是碍眼:“这药是神药么?至于让你笑成这副德行!”

    申暮月显然颇为兴奋:“重要的不是药,是人,你不觉得戒律师叔对我特别好么?到底是为何呢?难道是因为戒律师叔特别欣赏我在书院的表现!”

    是才怪!

    北辰司暗自翻了个白眼,一把夺过药瓶:“无事献恩情,非奸即盗!”

    申暮月紧张不已,试图将药夺回:“你这分明是嫉妒,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!”

    “砰!”的一声,药瓶掉在地上,砸碎了。

    申暮月惊讶地盯着地上,然后盯着北辰司。

    北辰司咳嗽了两声,柔柔弱弱地解释道:“不好意思,手滑了!”

    申暮月木然地盯着他:“你是故意的!”

    北辰司否认:“我没有!”

    申暮月不信:“你有!”

    北辰司不与她争辩,大方承认:“既然你如此认为……”

    他咳嗽了两声,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自己的床榻前,将早已备好的药拿出,向她提议道:“我只好用自己的药亲自为你上药了!”

    言毕,他将目光转移到申暮月的臀上,慢悠悠地靠近申暮月。

    申暮月顿时羞得脸红如霞,夺去他手中的药瓶,抱臀而逃:“不用了,我让寒替我上药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北辰司被她的激动反应逗乐了,想要爽朗地欢笑,却忍不住咳嗽起来!

    夜静人深,明月高挂,丛林里的小虫不时发出单调的叫声。

    申暮月在寒烟那里上了药,回来便抱着被子,蒙头大睡。

    北辰司本是浅眠,忽然闻得“咕咚”一声巨响,便惊醒过来。

    见申暮月在睡梦中跌下了床,而后又迷迷糊糊地爬回去睡,不时说着梦呓,他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月光的清辉从窗台晒照进来,北辰司静静地打量着对面安然酣睡的申暮月。

    脖子的肌肤精致光滑如白瓷,眼睫毛纤长迷人,身体散发出阵阵的幽兰之香,俨然不像一名男子。月光此刻洒照在申暮月的面具上,增添了一种神秘与圣洁,强烈地诱惑着北辰司探知面具背后的真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