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、李顾的顾虑

八月秋雨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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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邱默文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天里竟然会发生那么多事,偶遇秋风,然后秋风昏倒在自己怀里,还被拍了照(表示已经删除了那些照片);帮刘简阻挡了记者,也被刘简质疑了身份。

    最让他揪心的就是和刘简通话时,自己竟然昏厥了!

    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魔鬼的叫嚣,难道自己的生命真的要如此完结吗?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在墙上的钟声响起七下后,邱默文恋恋不舍地再次离开了自己的公寓。这时太阳已经缓缓从东方升起,台北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。

    而邱默文却又不得不离开台北,飞往北京。

    那里有一个急需他立刻解决的大麻烦!

    飞机起飞,离开台北!

    飞机降落,到达首都机场!

    走出机场,邱默文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大话西游里的台词:“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,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,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……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,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:我爱你,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,我希望是一万年!”

    一万年太长,邱默文奢望不起,但曾经的那份爱情,的确已经被他亲手抛弃啦,他默默祈祷,只是希望上天不要这么快就带走他。

    他还有很多事,没有为秋风做,还有还多话。没有对秋风讲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叹了气,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掏出手机,开机后跳出几通陈珊妮打来的未接电话,滑动屏幕,邱默文回拨回去,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
    只是电话那端陈珊妮没有立刻说话,像是在故意听邱默文这边的声音。

    一秒,两秒……陈珊妮终于说话了,“你在机场?”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刚下飞机……”邱默文简短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奥。你稍等一下,我已经安排的人过去接你了,你四处看看。能否看到你的那辆红色奔驰!”陈珊妮用一种毫无任何情绪的语气指挥道。

    陈珊妮的周围似乎很安静,电话里除了陈珊妮的声音,听不懂其他任何一点声音,邱默文猜测陈珊妮应该是待在录音室。

    陈珊妮在北京的生活是极其单调的,和台北时一样。她不逛街,也不喜欢买东西,也很少有应酬,但她的钱还是莫名其妙地消失,更会不时向邱默文借一些现金使用。

    每次都不多,但积少成多。倒也变得很可观起来,虽说,男人给自己女朋友钱花。再自然不过,只是每次陈珊妮开口时,都会很“无意”的聊起邱若蓝,这使得邱默文拿钱给陈珊妮时,总有种被威胁的感觉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让邱默文很不舒服。残留在心底的那一点点往日旧情,慢慢就被耗尽。厌恶慢慢在邱默文心底越积越深。

    听到陈珊妮的安排,邱默文“奥”了,一声,四处寻找,果然发现了自己的那辆红色奔驰。

    他绕着车子顺时针旋转了一周,最后他看到了车子驾驶员的位置坐了一个清瘦的男生,只是让他意外的是,那人竟然是李顾——那晚送邵小岚赴宴的男孩子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李顾会开着自己的车,用脚趾头想一下,邱默文也能想到。

    察觉邱默文站在车前,李顾先是微微错愕了一下,然后立刻拉开车门,毕恭毕敬地帮邱默文拉开了后排的车门,弯下腰,做出一个请的姿势。

    邱默文挤出一丝绅士的微笑,弯腰钻进了车子里。

    李顾开车极其平稳,太过平稳,以至于慢慢勾起了邱默文的睡意。就在邱默文打算小憩时,李顾却开口说话了,他的声音与刘简完全不同,声音细细的、软软,和女孩子一般,“邱先生,这是从台北回来吗?”

    听到李顾的声音,邱默文揉了揉太阳穴,立刻精神了起来,他回答说:“是啊,刚下飞机,你怎么……”邱默文故意把话说了一半,另一半留在嘴里,然后眼睛开始一一在车饰上扫视。

    “你是问我为什么会开你的车吗?是这样的,我去录音室给小岚送东西,刚巧听说您今天要回来,陈小姐找不到合适的人选,于是我就毛遂自荐啦!”李顾领会了邱默文的意图,匆忙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奥……要是我没记错的话,你不是在济南有一家影印社吗?怎么会想到来北京呢?”邱默文把眼睛瞟向窗外,故作轻松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哎,一言难尽啊!要不是因为小岚一个人在北京打拼,我也不会来这……压力太大啊……”李顾依然直视前方,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。

    想起那晚,邵小岚表现出对李顾的厌恶,以前邵小岚一再恳求陈珊妮帮自己找个富商的模样,邱默文就特为李顾感到不值,虽然如此,邱默文却没有说什么,自身早已火烧屁股,哪还能顾得了别人啊。

    邱默文用笑声,为李顾刚刚的话,做出了回应。

    车子里的气氛开始慢慢尴尬了,除去两人的呼吸声,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。

    李顾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安静,他干咳了几下,然后开始和邱默文热情的攀谈,他貌似是一个很健谈的人,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不停地开启着各种话题,尽管话题都很轻松,但在邱默文却始终感觉这些话题虽然轻松,却又暗藏各种玄机。

    比如说,李顾刻意回避他在济南影音社,却一再提起邵小岚参加的那个由HTK赞助的歌唱比赛;再比如说,他刻意回避邱默文问他邵小岚以前的比赛的事,却一再强调,陈珊妮对邵小岚的这张专辑如何如何用心……

    总而言之,邱默文就感觉,李顾这是故意在暗示自己什么。

    慢慢地,李顾很自然的聊的了管罄——秋风的另一个名字,“管罄应该也回台北了吧!”

    这一下子激起了邱默文所有的敏感神经。他端着身体,从后视镜里盯着李顾,目光犀利,如同要把李顾吃掉。

    当然,李顾很快意识到邱默文正盯着他,他也轻瞟了邱默文一眼,几秒钟后,发觉邱默文没有要回答他的意识。

    于是他侧过脸,对着邱默文微微一笑,一脸的真诚,他咂了一些嘴唇,继续问道:“你……你和管罄分手了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对邱默文来说,可谓是相当直接啊,完全出乎了邱默文的意料,于是邱默文的瞳孔再次放大,宛如被人敲了一棍子,一动也不动地端坐在车座上,像是瞬间被凝固的冰雕。

    在看行凶者李顾,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天真样,依然表情轻松地直视前方。

    邱默文动作缓慢地吞咽了一口唾沫,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,“这话怎么讲?”

    与邱默文的呼吸声呼应地是李顾干笑的声音,和略带颤抖的声音,“因为你现在和陈珊妮小姐在一起了……”说完这句他又补充道:“其实那天你接走管罄,我就站在楼上……哎,这一晃都半年多了,她现在还好吧?”

    “嗯,挺好的!”

    “她还有两个月的工资我还没给她呢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的邱默文快被李顾看似无意的东一句西一言弄得快窒息了,一种像是冰刀一样的恐惧插进他的心脏里,要不是李顾正在开车,他甚至想拎着他的衣领,然后咬牙启齿地说:“你都知道些什么,告诉我!”

    李顾仿佛听到了邱默文的心声,再一次吸气后,他的话立刻如连绵不断的春雨开始洒下广阔的土地,“感觉得出管罄很在乎你,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无法替代的喜欢!”

    “有一次,我们一起吃饭时,她喊过你的名字,却毫无察觉,当时我就知道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的地位,哎,好在你很快就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,我觉得我挺喜欢邵小岚的,但是每次我一想到管罄,我就忍不住质疑我的这种感觉!嘿嘿……好像我也挺喜欢管罄的!”

    什么!李顾说他也喜欢秋风?

    邱默文瞪大眼睛从后视镜里怒视这位突然出现的情敌,李顾似乎没有察觉到邱默文的愤怒,还陶醉到自己的情绪里,邱默文惊讶地发现,李顾的眼睛竟然湿润了起来。

    车子刚巧行驶到路口,红灯亮起,李顾缓缓踩住了刹车,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,扭过头,看着邱默文,然后换了另一种更加哀怨缓慢的语气。

    他说:“邵小岚最近从陈珊妮那拿到了一笔钱,应该是用某些东西交换的,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交换所得?”

    他的睫毛上附着着点点水珠,潮湿了他整个脸上的表情,带着一丝期盼,他继续意味深长地看着邱默文,“那些东西对管罄挺重要的,我想,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,对你也同样如此!”

    这时绿灯亮起,车子前行,却听李顾轻声喃语道:“我听说,她们手里还有更多对管罄不利的东西,我拜托你……不要让他们伤害管罄好不好?”

    伴随着车子的再次发动,邱默文整个人却僵硬起来,他扭动着脖子,听见咔嚓的声音,整个头皮和后备都在发麻,像是身后有一个鬼魂在扑向他。

    而陈珊妮和邵小岚那似笑非笑的脸飘在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邱默文这次真的决定开始行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