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隔阂!

殷让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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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项回靠坐在下位的椅子上,扬首猛灌了一大口茶水,而后闭目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: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片刻后,项回将茶盏随意的放在桌案上,而后起身伸了个懒腰,身轻意惬的说道:“先睡一会,再做他言。”

    语毕之后,项回从座椅上站起,而后晃晃悠悠的向着卧床走去。

    “哼!”

    然而,就在项回迈步而行之际,房内却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冷哼之音:“红日尚在,你就翻身上榻,待明月高悬,你又意欲何为!”

    “恩?”闻言,项回面色神情一顿、脚下顿时一个趔趄。

    在经过瞬息的错愣之后,项回陡然转过身来,而后望向书房方向,目露欣喜的惊呼道:“父亲!”

    话语间,项回脚步似箭、风一般的向着书房跑去。

    此时,那积尘成土的书案旁、高摞成堆的典籍后,正有一名中年男子赫然在座!

    那男子黑发后隆,身着青金战袍、外挂黄金战铠,其人浓眉似剑、虎目如星,其貌棱角分明、坚毅俊朗,眉宇间深埋一抹冷冽和杀伐之意。

    此人,正是项回之父——项煜。

    此时,项煜正眉头深锁、面色深沉的端坐在桌案旁,虎目之内满是严厉之芒。

    “父亲!”项回在桌案旁一闪而出,一边打量着对方的身貌,一边眉开眼笑的说道:“你不是在边境督战么,怎么得暇回来看我?”

    “哼!”闻言,项煜皱眉发出一声冷哼,而后凝视着项回的面庞,沉声说道:“我再不回来,这个家还不被你掀翻!”

    “什么……”闻言,项回声息一窒,而后心中一动,眉头微皱的嘟囔道:“那些老不死的,竟敢在背后捅我刀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不死?”听闻项回此言,项煜顿时两眼一瞪,而后拍案而起,目露温暖的说道:“他们都是你的祖辈,就算我见了也要躬身行礼,称其一声族叔,你这混账小子,却张口闭口的老不死,简直混账!”

    闻言,项回嘴唇一抿,目中的喜意渐渐褪去,而后抬目注视着项煜的脸庞,却是选择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见状,项煜话语一窒,而后慢慢坐落下来,扶着额头叹道:“罢了,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但对于项煜的妥协,项回却仿若未闻,仍是那般沉默的凝视着项项煜,静默不言。

    “好了,别摆出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!”见状,项煜严厉的表情渐渐松缓,而后用手捻了捻着眉头,轻声说道:“我这次回来,也不会停留太久,只是回来看看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我?”闻言,项回目光一动,而后嘴唇微抿的说道:“顺带的吧!”

    闻言,项煜眉头一皱,正待张口说些什么,却见项回扭头发出一声冷哼,而后闷声闷气的嘟囔道:“算了,反正在你心里,也就只有那所谓的天界存亡,我一个纨绔又算的了什么!”

    语毕之后,项回陡然扭转回身,向着门外疾步跑去。

    “回儿!”见状,项煜眼睛一张,就要伸手阻拦,但那项回,却已穿过屏风、夺门而出了……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见状,项煜发出一声沉叹,而后怅然落座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,项煜颓然的摇了摇头,而后闭目靠椅,苦涩的喃喃道:“若是你在,他肯定不会这样罢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片刻后,就在项煜悠然神殇之际,房内突然传出一句调侃之言:“没想到,堂堂天界战盟的项副帅,竟也有如此颓然自堕、妄自菲薄之时……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项煜身旁的虚无突然扭曲,而后慢慢凝现出项南峰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让您见笑了……”闻言,项煜摇头发出一声苦笑,而后快速起身,在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,向着对方抱拳躬腰,恭声说道:“不肖子项煜,拜见父亲!”

    见状,项南峰微微一笑,而后轻轻摆了摆手,轻声说道:“此处又无外人,你无须如此客套。”

    话语间,项南峰横移一步,自顾自的向着客堂走去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就在项南峰迈过项煜身旁之时,但见项煜的双臂突然一震,其身躯竟如倒溯般恢复原状!

    “是。”项煜微微垂首应声,而后转身迈步,跟着对方走向客堂之内。

    嗒嗒…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,在项煜转身跟上之时,但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一名面貌清秀的侍女,悄然出现在房门之外。

    那侍女手端托盘,其上放着两盏晶莹剔透的茶盏,茶盏之上热气缭绕,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。

    那侍女在入门后,微微垂首的向着二人福身见礼,而后快步上前,赶在项南峰落座之前,将茶盏移至桌案之上。在将茶盏置换之后,那侍女微微垂首福身,而后慢慢退出房内。

    “啊!”项南峰抿了一口清茶,而后靠椅闭目、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。在闭目回味片刻之后,项南峰慢慢睁开眼睛,而后张口说道: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闻言,项煜微微垂首称是,而后轻抬衣摆、端坐在座椅之上。

    待项煜落座之后,项南峰将手中茶盏轻放在桌案边角,而后随意的问道:“近来九幽可有异动?”

    闻言,项煜面色一正,而后张口说道:“九幽近来虽然攻势频繁,但大多都以试探和侵扰为主,并未采取强攻之势。”

    项煜说着话语一顿,而后摇头一叹,张口说道:“所以孩儿才得暇回族,想要回来看看顽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闻言,项南峰摇头失笑,而后用右肘撑着座椅的扶手,以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,颇感头痛的说道:“那小王八蛋有什么好看的,还是眼不见为静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闻言,项煜顿感尴尬、心中一阵无地自容,只见其讪笑两声,而后摇头苦笑着说道:“子不肖父之过,此事确是孩儿疏忽。”

    闻言,项南峰微微摇了摇头,而后叹声说道:“非也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项煜闻言一怔,而后楞眼看着项南峰,张口说道:“父亲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项南峰微微一笑,而后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清茶,悠悠说道:“回儿虽然任性妄为、衷于祸乱,但却颇晓方寸和审时度势……”

    话语间,项南峰幽幽一叹,接着说道:“且此子其思难捉、行踪诡秘,从未被人当场抓住,再加上有嫡孙的身份当靠山,是而族内那些无妄受灾之人,尽管怒气填胸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负屈含冤、饮恨而止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闻言,项煜脑门顿冒一片黑线,此时机智如他,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见状,项南峰摇头一笑,而后垂目望着手中的茶盏,目光深沉的说道:“此子看似纨绔妄为,实则天资聪颖、心智颇高,且其灵脉之资千古难逢,若无他变,其日后……绝非浮游之众!”

    话语间,项南峰偏转目光,注视着项煜的眼睛说道:“至于他,为何如此作为,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项家堡西南侧,外院园林。

    此处有一湖清潭,其水清澈见底,其面光滑如镜,其外栽植着无数花木草植。

    此时黄昏悄至,天际红日渐隐、红霞缭绕,这绚丽之景倒映入水,那火霞之光倾泻而下,将整个园林渲染的如诗如画。

    而在这如诗如画的湖畔旁、一株水畔的垂柳下,项回正双手托着下巴,愁眉苦脸的盘坐在地。

    “可恶的老家伙,讨厌的苦瓜脸!”项回皱鼻发出一声闷哼,目露委屈的嘟囔道:“你们不想看到我,又为什么生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哼,什么天界存亡,什么天界苍生,有什么了不起!”项回抬手折下一根柳条,恨恨的抽打着湖面,咬牙切齿的嘟囔道:“我以后,不才不要当这样的家主,才不要这样的生活!”

    话语间,项回将柳条掷尽湖内,而后伸手入怀,掏出一枚怪异的吊坠!

    那吊坠色泽青铜、只有拇指大小,其上斑驳的锈迹之下,刻画着古老的雕纹,其体分为上下两部分:底部是一根柱形的铜柱,上方是一个内弯的弧形铜片,形状极其怪异,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巧的铲子。

    项回目光柔和的凝望着手中吊坠,闷声闷气的嘟囔道:“要是母亲在的话,肯定不会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母亲……”项回默默的凝视着手中吊坠,直至红日隐没、皎月抬头。

    皎月高悬,其光柔和、清冷,在将湖泊映亮之时,也将湖畔的事物,刻画在湖泊之内。

    “哼!”柳树下,项回将吊坠塞进怀内,而后右手一拍地面,猛地弹身而起。

    项回目光闪烁的伫立在柳树下,闷声闷气的嘟囔道:“你们说凡体脆弱、十四岁前不宜修行,但我四岁便能感悟灵气,七岁已可将灵气引导入体……”

    项回面无表情的望着湖面中,自己那波动扭曲的面庞,声音低沉的喃喃道:“你们做什么都说是为我好,却又将我禁在这里,逼我去做那些不情愿之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!”话语间,项回猛然抬起右手,而后虚握成爪,向着湖中的倒影一爪而过。

    嗖!

    下一刻,只听嗖的一声风啸之音,一枚巴掌大小的刀刃,陡然自项回爪内飞出,向着湖面飞射而去!

    那刀刃通体淡青,其上豪光闪烁,携带着一股逼人的锋锐之芒,急速的射在水中之人的面上。

    扑!

    那青刃,如同石子儿般穿过水面,而后向着湖底急速穿行。不过,那风刃仅仅在水下穿行的一丈,便突然砰然爆散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只听砰的一声闷响,湖内如同点燃了一颗深水炸弹,陡然飞升起一道粗大的水柱。那水柱粗月三尺,在升空三丈之后轰然散落,其落势之重,足将整个湖面砸的翻涌不止。

    哗啦啦!

    项回目光平静的望着波纹回荡的湖面,对那从天而落的水花不闪不避,任由其将自己的衣衫打湿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们不想看到我,那我就从你们眼前消失好了!”